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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好】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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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梦】下心【老师好】一:

“你俩是在搞,对吧?”

你嘴里的含酒精饮料一不小心全喷出去了。

“钉崎……最起码措辞委婉一点啊!!”

“国王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这局我是国王,当然想怎么玩都可以!烦死了你们两个……好,国王现在命令……一号,没错吧,你是一号吧,快回答问题。喂,小鬼,你和那个蒙眼笨蛋是搞在一起了吧?别想对国王大人撒谎啊!!”钉崎捏着红头的签子在掌心拍的啪啪响。

“不回答没关系的。”伏黑叹了口气低声对你说,无视了钉崎“怎么就‘没关系’啊?!不执行命令还玩个屁啊”的高喊声。

保险起见,铺好的两套被褥被挪去屋角。你边谢谢放下手机和你一起擦畳的虎杖,边试着“执行命令”,

“没有‘搞’吧……老师只是比较关照我……毕竟二年组的情况前辈们都知道。”你多少带点哀怨的抬起头说,“她们两个……总之,我的处境也确实比较……那个嘛……五条老师去年教我们时就发现了,所以也只是对学生负责而已。”

“说起来,美美子菜菜子晚上没过来一起玩啊。”虎杖擦了擦手,像才意识到,后知后觉,“记得确实有叫她俩来着?”

“她们应该在夏油老师那里吧。”你起身去洗手间扔掉沾湿的纸巾。饮料度数很低,站直的时候还是眼前花了一下,所以嘟囔了不该直说的话。前一句是,后一句也是,

“明明好不容易来一趟京都……”

虽然上届交流会毫无疑问又是东京压倒性胜利,但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负责教师说着“京都弱成这样,再怎么想,到老头蹬腿为止都不可能赢了。那岂不是永远不能在近畿办了嘛!野蔷薇想去好久了诶,多少对人家的学生好一点啊”,便拉着今年的二三年组小学生见学般来友校办交流会了。

——如果在东京“主场”,上午的个人赛也不至于沦落到只有三年组和老师们给你加油的地步。

“就算是‘教工子女’也没什么了不起吧?”钉崎从你半白不白半明不明的表述里回过味来,把位置挨着的伏黑扯到一边,自己靠着你坐下,“我们年组不是也有恵キュウ嘛。往上数的话,津美纪姐也没特殊化啊。”

——但事实就是相濡以沫相依为命患难与共的双胞胎姐妹俩主观上并没有带你一起玩的意思。加之因为入学晚,两人年纪大点,你甚至时常陷入怀疑被同班同学当成小屁孩背地里说幼稚的莫名焦虑里——可能是把人想坏了,但她们和你不算融洽也是事实。

“所以五条老师平时会稍微多留意我一点点。”你得出结论,并任钉崎揽住你的肩膀,两个人头顶头的靠着。伏黑张了张嘴,与你目光相触后什么都没说。

钉崎回忆了一下,说着“小鬼,那以后多和我们玩就好了”接受了这套说辞。甚至在虎杖问出“二年组不是换老师了吗,是不是稍好点”时主动帮你抢白,

“傻啊你!她们一年组蒙眼笨蛋担当,二年组夏油担当啊!那不是……更那个了吗!!”

你赶紧找补,“没有没有……夏油老师平时授课是非常公正并不偏袒的。”

——他倒是一碗水端平无可指责,只不过同班同学上课粘着喊“夏油大人”,下课追着“夏油大人”问问题,有空就往“夏油大人”那儿钻,是让你都担心自己不跟着叫“大人”可能太不合群的程度。

瘪了瘪嘴,这些你不准备说。无视了前辈们明目张胆肆意交换眼神,你自顾自的圆话,“因为是亲人,彼此更亲近很正常呢。”

——两个同学要么热热闹闹有无数话,要么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傻站着像根臭木头棒子样碍眼。

当然,她们不时也会邀请你一起出去,也会带你一起行动,但气氛尴尬到连自己都觉得在给别人添麻烦。如果非常不幸,正巧有任务分配到你和其中一人头上——可能是太敏感了——但你会恨不得原地消失,因为感觉自己连存在并呼吸着都像某种碍眼的错误。

没有朋友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小学生,去洗手间都得找人手拉手。

“要么让蒙眼白痴干脆把你也收养了呗?”钉崎大概喝的酒精饮料比你还多,托着下巴说着平时不可能说的胡话,“虽然不太靠谱,但好歹也能当半个爹凑活用用啊……你是说过亲人过世了,对吧。担任辅助监督的姐姐?”

你点点头。情绪多少有点复杂。提起才过世没几年的唯一血亲,不喜不悲甚至不会放声大哭,似乎成了某种背叛。

“……那五条老师得收养好多人啊!我是一定的吧,还有真希姐估计也要算上,乙骨前辈不知道愿不愿意,钉崎你——”

“别说蠢话了。”伏黑刚用手肘戳完钉崎,又得打断正扳着手指数数的虎杖,“高专是咒术师学校,又不是领养机构……”他用余光瞥了你一眼,没再说什么。

“也对啦,”无论喝了多少听酒精饮料都像泥牛入海脸都不红一下的虎杖不知道是不是其实早喝大了。他举起手机又放下,只挠挠头,“但是只有后辈被五条老师收养了,坐在腿上聊天、吃同一块点心、对着一处杯口喝水什么的才说得通吧?”

本来听到石破天惊的发问时还以为下午的事暴露了,直吓得心肝乱跳,谁知道真正躲不过去的炸弹在这等着。你呲着牙抽了口气,钉崎已经意识到刚刚被你糊弄过去了,正瞪着眼睛边嚷嚷着“那不是更糟糕了吗,笨蛋吗虎杖”,边抓着你的肩膀摇。

“救……”你眨巴着眼向伏黑求助,对方一脸“早告诉你可以不用接茬了”的表情。

你又没玩过,怎么可能知道国王游戏的本质就是把青年人外泊会变成桃色夜现场。

“‘在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把脸埋在手里,“如果说的是有没有在交往的话,那不是……大家本来也都知道啊……”

“那个……今天晚上可不可以……”

你把脑袋靠在男人肩头,说话时没敢看他。倒也不是跳着脚的反抗还能支棱回去。两人独处时就无能为力了——不是私下更过火,而是根本不搭理你。

退避三舍,见人就跑,转着圈的躲着你逃难。

“反正五条老师也不在意别人会听到,我站在这里等也没什么关系吧。”你声音不大不小,梗起脖子冲着门说,“装睡是没用的,我知道您今晚住在高专的!”

没有回应,屋里甚至灯都没开,脸贴地上扒在门缝看都黑漆漆一片。你站起身绷住表情,一边敲门一边补充,“还超体贴的自备枕头了呢,快夸我。”

“更奇怪了吧臭小鬼!!!”门后的人嚷嚷出声,听起来像瘫在椅子上喊的,“失眠就失眠,别把老师当保育员啊!!”

“明明是您张嘴闭嘴‘女友’‘女友’叫个不停的打趣我在前好不好。您有本事口嗨,倒是有本事开门啊!太尴尬了,是为了东京塔的事在惩罚我么,”你把门叩的震响,“非要这么说的话,那男女朋友晚上睡在一起关起门做——”

紧闭的房门被猛一把拉开,男人睨视下来。一时说不好是他脸色更黑,还是没开灯的室内更黑。

你使劲眨巴眼,两手高高举起玩具熊,说“看!枕头”,随即门又在脸前被砰的一声甩上。

二十五天又十七个小时。你挖空心思死乞白赖没事找事满高专晃悠,成天到晚对负责教师进行围追堵截,美其名曰“请教问题”。

好不容易一对一逮着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就摆着手装都装的不走心嘟囔着“没正事吧你没正事对吧啊真不巧正有任务呢伊地知找我哦回头再说”跐溜一下瞬间便窜出去五米远。股下五光年,像鞋底抹了油,像多长了腿,像头足纲软体动物滑不溜手。跑路快到你连根白毛都摸不着,残影都留不下。

如果非常不幸,此刻恰逢有路人突然出现,那简直变脸比翻书还快。你还懵着逼,就会被一把薅过去搂住当道具,“哎呀人家的小女朋友好粘人诶,这次又怎么了呀?哦——,原来是想我啊”只顾扯着嗓门嗷嗷。分明攥着肩膀隔着制服,还要防火防盗防痴女般开着术式。

大概是为了身体力行确保束缚执行。但亲历几次,只令人不禁怀疑你俩之中必有一个精神分裂。

所以改为每日白天明着打击报复,每晚夜里敲锣打鼓堵门。

“老师不能继续把我关在外边了啊!”你冲着门里的人喊。

“你自己不是靠着门板睡的很好嘛!!”门里的人冲你喊。

“那是在您家里!!高专的话,老师是希望我睡走廊么,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我胜负下着是穿着玩的吗!!”你做出发脾气的样子,“我可是真会睡在您房门口的!还会做个牌子挂脖子上,写‘惨遭无良人渣男友抛弃风餐露宿’。明早老师出门时,就请无情的践踏我冻僵的尸体和满地火柴梗吧!”

“……哈,做牌子做上瘾了是吧臭小鬼。那你做呗,做六块牌子怎么样,正好够搭个简易房啦,要不要人家给你提供材料呀。火柴就算啦,玩火小孩可是会尿床的哦?”屋里隐约有些杂乱的声响,怕不是真在翻箱倒柜,“顺便一提,五条老师呢,是完全不吃道德绑架那一套的诶。而且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嘛,你再大声一点喊全校围观都ok,并不在意!劝你别白费力气啦,不然明天上课又打盹还得再敲你脑袋……纸板没有但是有包装盒,现在给你递出去?”

所谓的两性博弈亲密关系,总有些忒修斯之舟的意味。在不断的更改不露痕迹的替换下,似是而非的定义往往可以适用于面目全非的内核。

柚木甲板被偷天换日成了白胡桃,一经发现便极可能满盘皆输。

怕就怕急转直下。

“如果是钉崎前辈要进屋,您肯定早开门了吧!”你沉默一会死盯着眼前紧闭的门,决定拉别人下水,“老师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啊!!”

“……才不会——!!”迟滞两秒后门内拖着调子应完,连珠炮般反击回来,“野蔷薇不会因为遇到几个小咒灵没搞定就哭哭唧唧往老师房里钻吧。自我反省一下,嗯?混球臭小鬼,明明是你自己雑鱼,就不要把事情都推到已经辛苦到不行的老师头上来了啊!”

“哈,明明二年组全员都早在您屋里聚过餐了吧。”你又敲两下,敲的更响,“如果是真希前辈您肯定也——”

“别说得好像老师的房间是什么旅游景点一样啊小混蛋!!”

门内侧也被敲的哐哐响。

最后一次晚上去堵人。

刚踏完台阶,一转身遥遥便看见。

门口摆着双高跟鞋。

生命像一张复杂繁琐的答卷,很多问题仅有唯一解,一万根交错纵横的线头里有且仅有一条黏连着理想结局。技巧手段是途径,习得过程是试错,多数情况都可以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概括。

但人心始终是最伤脑筋的变量。不受控无预警,说变就变,永远难以按照原定轨迹发展,而每一次微小的波动都极可能造成致命影响。库里肖夫镜头下投射暗示的心照不宣一幕幕蒙太奇倒叙,又在抱怨不休的同时自己也被罗素悖论绊个人仰马翻。

而当下,有更要命的变数急需处理。

海森堡在观察。

鞋尖朝内,歪斜对放,想必脱的匆忙。

缎面、深灰色、中跟,五厘米。鞋身线条漂亮用料精贵,理当是双娇气的鞋。可能因近几日连绵的雨,鞋脸侧正沾着两滴干掉的泥点,像没用心爱护也没刻意罔顾。

推测了一下这双鞋的主人,你猜这大概是件礼物。

现在出现于这扇门前。

默默站了一会,对你始终紧闭的门突然被自内推开,你与鞋主正打了个照面。

“惠前辈,方便的话……”你小声说完,拽着伏黑袖口晃晃悠悠起身,不顾半秒后满屋铺天盖地暴起的起哄声——两个人而已,是如何做到气势如虹嗷嗷出千军万马的架势来的——把人别别扭扭的扯到房间角落。在敷布団上坐定,你斜倾一点身子向前,偏了偏脑袋露出最适合当下情态的侧脸角度,“其实有事想请教……”

“家入小姐。”你笑着打招呼。

她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往屋里偏了下头,“来找那家伙的话,一推开门就喊尿急,刚冲进厕所。”

你说谢谢。

“进屋?”家入侧身,让出一条通路。你手贴着门框摸索扶了下,说不必了,只是想找老师请教,确认非术式致死到底会不会变咒灵。你坦率承认,“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这样。”她说完,开始打量你,以一种不算冒犯的形式。视线在膝盖处顿了顿,家入晃了晃手里的酒瓶,“不是每次都正巧有八十度蒸馏酒能用来消毒的。”

你连串鞠躬道谢,并下意识般注视她的鞋。

“尺码应该差不多,要试试么?”家入问。

“真要揍你们了。”伏黑沉着脸,冲满屋跳舞的两个同学开口。

方才你刚拽着人躲远一点,三年组的前辈便嚎叫起来,俨然搞笑艺人的架势。两人表情夸张大呼小叫着“啊啊啊伏黑一整晚都很不对劲果然有事瞒着我们吧,被后辈拉去角落‘有话说’,有什么是我俩不能听的啊啊啊啊”“惊天内情被脱离团体独享!!本以为今晚只为撮合两个可怜巴巴的单箭头,难道真相竟是辛辣三角关系超劲爆大揭秘吗啊啊啊”便边躲闪攻击边绕圈逃窜着蹦跳。

“没那回事。你们两个……”伏黑眼疾手快趁两人绕近直接各给一拳,“差不多点吧!”

你在床褥上借机小心调整坐姿角度,不动声色又扯了扯下摆,忖度再三才出声,“或许确实是因为喝了不少的缘故,如果冒犯到惠前辈了请务必直说就好……”

伏黑看你一眼,表情极类似当时被你追着问烦透了又不好直接板着脸走人的样子。

“请问……”你尽可能保持神情。

被直接打断,

“两个笨蛋到底在搞什么鬼,别闹了。”

慌乱到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呕出来。一回头,正看见虎杖钉崎刚从柜橱里拖出两条薄被拽着当彩条布抖,边挥边唱,全然是实打实在发酒疯。

那估计不是说你。

你才下意识长出一口气,便听见一句“你俩也适用”。

“怎么还没走呐硝子,酒拿了赶紧……哦。”男人走到玄关,随手扶着门框站定。像这才发现你竟然也在,眉角挑了挑,不置可否。

“一直盯着看呢,就让她穿上试试了。”家入回头解释,又转向你,“反正尺码差不多,这么喜欢不如你穿走好了。”

“那怎么行。已经给您这么添麻烦了真对不起,谢谢家入小姐。”你靠着门框抬高点腿,把鞋脱下,转正摆在她身前。换回自己的鞋后鞠了一躬,“那我就先告辞了,五条老师再见。”

像明知道你要问什么。伏黑脸色铁青,只时不时看你两眼,像奢望这两眼能助你开窍瞬间自行意会。因为似乎答案极难以启齿,以至于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每个字都烫嘴,提起来就反胃。

可能早在被“国王”要求“老实交代”时就全部露馅了。明明被好心提示了“不回答没关系”,结果还是倒豆子一样自作聪明,一头撞上知情人枪口。那么看过来的眼神也好,一整晚的欲言又止也好,至此都有了合理解释。

怪不得,早该想到的。你沉着气没吭声。

“先说清楚,那个人没说过,我其实也不知道。”犹豫良久后的的接近您么?”你犹豫了一下,说,“如果要报仇,就得杀掉始作俑者夏油杰;如果要干掉他,就只能通过您,毕竟我自己努力一百年也没戏,老师说不准还会去帮那一边。而且我认为真要杀那个人,也只有您做得到。所以,接近并建立更复杂的过密关系,以尝试影响左右您完成复仇借刀杀人?这样?为了做‘正确的’事。”

“ヘェー、”男人哼哼出一声,“老师比较喜欢第一个理由诶。”

你叹了口气,“是的,您超帅,我好爱。”

沉默了一会,空气里充盈着脉搏声呼吸声和分秒逝落的轻响。对方像是无心提起随口一句似的问你真的呀。

“不可能吧。”你笑着说,“从根源逻辑上讲就行不通啊。世界上存在什么人能掌控的了您么?您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也对呢。”

说完便又安静下去,房间里分秒恒定的轻响再次突兀起来。

姿势不变的久坐令人肌肉酸懒,你含胸塌背软着腰撑着床,有一下没一下的跟着细不可闻的表针节奏,用手指梳理男人蓬乱的短发。

“当时你到底怎么跑过去的。”

身子弹了一下,你抱怨着还以为他睡着了,能不能以后别这么忽然抛问题。男人咯咯笑了两声,刚睁眼又被你捂上。

“家庭住址在新宿撤离区范围内,当天还有很多辅助监督和窗的家属都在高专避难。”你解释,“有被要求待在特定地点。但我是‘年幼且闹腾的小鬼’,会到处乱窜。”

对方翻翻眼睛评价你确实很会窜,要杀人了你窜出来了。

索性你问如果没有十二三岁小屁孩盯着他会行刑么。

答案是“不知道没想过”。

“不过当时确实有愣一下诶,”男人仰躺着说,举起手比划,“多想了半秒啊……凭什么呢,对吧?无论是烂橘子还是杰,凭什么都得随他们的愿啊!没有道理嘛,对不对?反正藏尸体也是藏,藏活人也是藏啊。这么多年过去也能理解他什么情况嘛,慢慢处理也无所谓吧,实在说不通再杀好了呀。”

没再继续说,但你猜后面省略的内容可能是任性的决定和无法通过夏油杰死亡来平衡因他而逝去的人命。

“あっ、说起来,”男人像想起什么,又转而抿起嘴角,不准备说下去了。

“老师是想说我们班马上开始的二年组课程由夏油代么?”你问,“您通话时不小心听到了,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

对方看看你,瞳仁碧空如洗,读不出情绪。你想了想补充说没关系。他说你有问题,你说他有大问题。

“如果我姐没死在百鬼夜行,您还会和我定下束缚么?”你也冷不丁问。

对方瘪瘪嘴,回答的不紧不慢,“会不会呢……まぁあ、会吧?应该会诶。因为无论哪种情况,当时都只会觉得是无聊小鬼头在闹着玩而已嘛……所以会哦?好奇吧,想看你到底要搞什么小把戏。”

男人说完“あっ”了一声,眨眨眼补充问,“如果杰死翘翘了,你会退学嘛?”

“原来说不好,”你顿了顿,“现在大概不会。”

随后在压倒性的沉寂下,他仰起脸你俯下身,好像整个世界万万件事里此刻能做的只剩这一件而已。

来到彼此事件视界的黑洞相互靠近,最终在降速下结束环绕至此融合,是天文学;

突如其来说了太多有的没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惶恐不安无法承受导致性欲亢进,是心理学;

试探推敲怂恿煽动,并大概率被逃逸成功,是日常教学。

被勾着后颈下压胸腹弯折滋滋作响的亲了一会,你撑起身喘气,被箍着腰拖去床正中。自己拽着衣角刚要拉高,又被按住手压下,你倒在枕头堆里仰视,吁吁呼呼小声开口,

“请您和我做……不可以么?”

对方伸手压着你嘴角“嘘”了声,一根一根掰着指头把你两手都贴身放好后才再靠近,“怎么总惦记着这个啊,小色鬼……”

“才没那回事。”一腿别进股间,手正隔着上衣摸在心口,指长掌阔半侧胸腔都被至此包住似的。你攥着床单断断续续否认,“还不是怪您……本来正正常常的,挂名帮忙……结果您,从一开始就……反应很大,总往……这样的方面……联想……看老师抓狂吃瘪,超级……有意思……越不同意,就越——”

男人干笑两声,隔着衣物捏起你一只乳房挤弄,膝盖蹭着贴着内裤摩擦。直等你咬着嘴唇别开脸才说话,“我呢,姑且也是健康健全的成年男性诶,所以被当面做这样那样的事,也会正常的有反应哦。”

“那和我做不就好了……”心都被连皮带肉攥的紧紧的。你拱扭腰胯追着抚慰性器,尝试诱导,“和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样,想要的话——”

被膝盖磕着突然猛顶下体,脑袋撞上床头,你仰起脖子呜呜着说不下去。因阴唇被用力挤压吃痛,又因紧随其后放轻的动作不慎出声。脑袋被揉了两下,你小口抽气,听见他说“好意心领了哦,但是我对小鬼没兴趣啦”。

你捂着嘴低声抱怨,“是因为今天没有胜负下着加成么,还是老师果然只对和大胸路人セフレ感兴趣啊。”

“あぁあ、老师清誉尽丧的源头,找到了呀。”男人伸手点着你腿间重按。无视被刺激到乱颤的动作,硬是端出语重心长的架势,“‘乱搞’呢,也是需要时间的诶,”指尖勾在内裤边缘顿了顿,没钻进裤底;“本来就忙得要死啊,现在还被小鬼头缠上……”贴着湿濡的棉布,像在给性器描边;“而且‘乱搞’呢,一般都会变得很麻烦……”指头贴着阴唇间的伸缝划拨几次来回,裤裆都扣进肉里,“‘想交换联络方式’啦,‘想约会’啦,‘想交往’啦……一下——子就会像嚼硬的口香糖一样黏上来,事情超——容易瞬间就复杂到不得了诶……想想就很烦死人了吧。”

“所以老师平时都是靠援交么??我可以啊!!六十分钟两万七您觉得——”你刚说完便被掐着扭了一把,激的直叫。

“在说什么蠢话啊你这长短腿??”瞪着眼,眉角都挑起来,音量都提高。男人指着自己说,“我诶?!这可是‘我’啊!!真要援交的话,也该是给我钱才对吧??债台高筑啊你!!”

你偏过脸,看男人托着下巴垂着眼帘,边瘪着嘴解释,边心不在焉的撩拨,

“总之随便招惹人做呢,最后结果通常都很难看啦,个人不推荐哦?”瞥你一眼,嘴角装样子似的翘了下很快又落回去,“所以虽然做这个本身无所谓,但是啊,如果想要,你还是去和自己喜欢的对象做比较好诶……不让进卧室就在人家家里玩自己什么的,也太超过了。别再折磨人了,嗯?”

你试着咕咕唧唧辩解自己一个人时只能玩累了才好入睡。忍不住偷看之下,你最后一次不死心的发问,

“您就不能和我做么?”

“说了吧,对没有h杯的小鬼提不起劲啦。这么喜欢人家的话,明天记得帮老师补写二十份任务报告哦。一小时内写不完就再加二十份好了,反正你看起来很闲……えっ、竟然还没到嘛?不会这几天趁老师睡着偷偷自慰了吧……真的假的,我可就躺着旁边诶?!”

手掌拂上外阴连带着底裤连揉带摸,男人俯身舔你耳垂,

“エッチっ。”

把轻飘飘的两个字裹着潮热水气送进耳蜗深处去。

“赶紧睡,这下再说睡不着就真扔你出去了。”

你还烂泥一样瘫着没过劲,时不时过电似的哆嗦一下,男人已经直接跨下床去洗手间了。门被“咚”一下撞上前还能听见对方强调,让你明天别忘了替他补二十份报告。

结果后天见时,张嘴第一句就让你走人。

你正趴在床上翻漫画,房间门震响。オカエリ还没来得及讲,就听见刚进屋的男人说,

“你,退学,现在就去,带你去找夜蛾。”

扭头观察了一会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你小声问,“夏油先生是不幸过世了么?”

“治疗后已经完全康复了,胳膊腿都在。”你翻了页漫画,抬起腿晃了晃。看对方根本不听人说话,索性又补一句,“我现在特别健康,谢谢老师关心,但真没事了。”

“你还有什么破烂在这,嗯?自己屋里东西还多么。”完全没在听。男人刚刚不知从哪摸了个旅行袋出来,正一股脑的往里扔你的东西。说话时正越过你伸胳膊,探着身子一把三四个的抓毛绒玩具塞袋子,“没完没了的烦死人了……说什么都不听是吧?上次怎么和你说的,嗯?找死么你?没说过该跑就跑?三级祓除完了任务就是做完了,冒出来一级的时候你不逃命是想干嘛,想被老子打死是吧?觉得自己厉害的不得了,是吧?这次要不是正好有一级术师在附近几条命够你死呐,说话,小鬼。这个熊,是你的我的,嗯?算了就当是你的。”

你记了一下页码,坐起身绷着嘴看了一会对方满屋转,把视线落在卷进包里的带架衣物上。水蓝色的男士衬衫显然是被塞错进来了,把包底大头朝下的玩偶完全遮盖。

现在也不是非要提醒不可的时候,也不是不指出就不行的事。

所以你说“我没事了”。

“哈,”男人站定看你一眼,表情类似于笑,“真不得了呢,恭喜康复?显然被针对了一看就是被算计了这都第二次了,你没记性是吧?不把人气死就不算完对吧?腿——”他拎着你脚踝拽去一边,从床底拖出只旅行箱。被掀开的箱盖还没撞上地面,洗手间门已经被甩的砰响。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又出来了,正把满捧洗漱用品哗啦啦的扔进箱子里,“自己屋里没什么东西了对吧,穿衣服,走人,快点。”

质量轻的小物件一经投掷便从箱底弹出来,唇膏骨碌碌的滚动,直滚到男人皮鞋檐边才止住。想了一会,你改盯着横在箱底小声嗡嗡震个不停的牙刷柄开口,“非常感谢老师对我的担心。但束缚本身还在,理论上讲,您还是和我存在名义上的恋爱关系。所以该被上层针对还是会被针对的,即便我离开高专,也无法从本质上解决问题。”

“嗯,真聪明呢。”说着笑眯眯的踢了一脚箱子,旅行箱贴着地板被踹去一边,摩擦声尖锐,撞上墙角发出巨响,连带里面晃晃荡荡的内容物碰撞碎裂的吵。无视你刚打了个寒颤,对方贴着你在旁边坐下,歪着脑袋脸上还挂着笑,“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好啦,你猜老师刚刚干什么去了呀。”

你忖度着措辞,压着音量小声说,“如果您已经……那不就……我也没必要……”

“今天少两个,明天很可能会多出三个来,治标不治本啦,这种事不从制度根源上花很多年慢慢解决是行不通的。”男人撑在膝上的手指连串的敲,视线落点不知在哪,“而且根据你这个弱智束缚的成立条件,即便是逼问出对象再逼着你俩交往也不能算达成吧。所以达成不了就算了,只要不再产生交集不就好了嘛。退学后也没任务了,再派人盯你一阵确认安全,肯定很快就会被那群东西忘掉了。挂名而已嘛,无所谓的……穿哪件衣服,嗯?快点快点小朋友,要我扛着你去?”

“不去,”你说,“您别再说了,我不会退学的。”

“好哦那老师扛你去。”男人作势要起身,被你拽住衣袖,“干嘛?”

“咒术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死掉了很正常,您为什么这么担心我?”你问,“五条老师是想当我爹么?悟爸爸?”

对方没什么表情,只脸色变得极难看。你紧抓床沿以对抗因恐惧而生的下意识轻颤,尽己所能放慢语速,“谁爱走谁走,反正我不走,我现在挺好的。就是被扛着退了学扔出去也没关系,除非老师做实了把我锁起来当禁脔,不然来去自由我一定会天天往高专跑。到时候不是学生您更管不着我了。当然,如果老师单纯只是想发脾气,那您直接冲我发就好了……或者体罚更解气呢?那请您动手吧,反正五条老师想揍我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好机会。”

沉默着看了你好一阵。不确定是在讥讽明明怕的抖若筛糠也要硬着头皮说大话,还是在细想你所说的。

万之一如果真在思考可行性,琢磨的又是哪一部分。

野外遇险遭逢凶兽时正确的处理方式是,不卑不亢直视对方的眼睛。

逼视大喊不知天高地厚贸然发难不可以,会让他产生危机感进而暴起攻击,实力悬殊过大,只有死路一条;躲开视线背向对方快跑逃窜不可以,会被默认为示弱,相当于直接摊牌承认自己就是被猎者,是可以被他轻易拆吃入腹的俎上鱼盘中肉。

像食物链底端的弱者正虚张声势对视着缓慢后退,装出进攻的假象,伪造势均力敌的氛围。你尽全力抑制自己牙关打颤,硬抗吞咽口水的惧意,摆出温和的态度平视对方晦暗不明的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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